Breakfast @ Tiffany's

我覺得記憶力不好的人, 人生比較快樂!

爸爸過世之後, 外婆擔負起救火隊的角色, 搬進家裡與我們同住; 行動不甚方便的她, 是媽媽最大的心理支柱!

將近一個月的朝夕相處, 我突然領悟到為什麼外婆總是開開心心的, 好像天塌下來她都不怕

因為外婆的記憶力很不好!

同樣是後中年喪偶, 外婆很快地走出陰霾, 我想最重要的因素應該是外婆對於過去種種和外公在一起的回憶, 總是記不清楚, 因此她很能專注當下的快樂

而媽媽和外婆恰恰相反, 媽媽總說自己記憶力不好, 比如說我跟她說過好幾次這個週末跟某某人出去吃飯, 臨出門前她還是會再問一次: 阿妳是要跟誰去吃飯? 然而, 看似非常健忘的媽媽, 對過去的事卻記得滴水不露, 什麼地方什麼時間有誰說了什麼話發生了什麼事, 她都能原境重現

蔡康永曾說: 你如果對人生的殘忍或是記憶的不可靠, 都做好心理準備了, 實在沒有道理那麼脆弱(摘自Cheers, 2004/3)

對過去的事記得清清楚楚也不是什麼壞事, 只是, 在媽媽腦子裡的, 泰半是悲傷的記憶; 這些悲傷的記憶跟著她, 而如今她再也找不到可以共同分享的唯一的人, 也就是我爸爸

因為記得太清楚, 反而抛不掉悲傷

所以, 如果你一直為記憶力不好而苦惱, 我想你現在應該覺得慶幸


原文寫於2004/12/1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