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eakfast @ Tiffany's

一位好朋友的母親在前幾天過世了，不知道為什麼，我也覺得感同身受。

從去年發生爸爸經歷大病痛，死裡逃生的事情之後，年輕的我就不再覺得死亡是一件遙遠的事。

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會死，但沒有人相信自己真的會死；等到面臨至親的往生，我們才會認真面對死亡的不可避免性與不確定性，也許開始思索存在的意義。

孔子說：「未知生，焉知死」；我無意抵觸至聖先師的教誨，但這幾年來，我真正的感受是：「因知死，而知生」－－因為意識到死亡真的存在，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間，對當下存在的這一刻感受立即變得不同，開始追尋生命真正的意義，開始「活」。

死亡隨時會來臨，生命的長度，成為未知數；扣除掉年少懵懂無知、年老時渾然不知的狀態，每天至少八小時的睡眠時間，從一個地方趕到另一個地方的時間……一個人有知覺地活在世上的時間，也許加總起來不到十年。

面對這麼短暫的「有知覺生命」，生命的意義與任務在哪裡，也許就會在眼前清晰起來，每一個小時、每一分鐘、每一秒，就不再只是時間的長度，而是生命的長度有了具體的形象。

從別人的死亡我們學會面對悲傷、面對失去，一次又一次，我們會學會坦然面對他人的死亡；然而，面對自己的死亡，我們只有一次機會。我想，唯一不須經過彩排就能完美演出的方法，就是依賴平時的累積了。


原文寫於2003/9/5